【巍澜衍生】梅子黄时雨 八 (民国生贤)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第八回 冲冠一怒
甫一关上门,罗浮生就变回了那个杀神,一扇门板隔开两个世界,里面的他是温柔体贴的罗浮生,外面的他是杀伐决断的玉面阎罗,
出了门,他就不需要一丁点的柔情蜜意。
“人呢?”罗浮生皱着眉冷着脸问道。
“在码头呢,”罗诚上前一步,“怕您看着碍眼就没弄过来。”
“嗯,”罗浮生听了迈腿就往外走,罗诚条件反射要跟,被他拦下了,
“你留下,”他回头,认真地看了罗诚一眼,“把这儿给我看好了。”
“放心吧生哥,”罗诚也明白他的意思,“我肯定把杨公子给您看好了。”
罗浮生点了点头,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转身走了出去。杨修贤前脚被人下药,后脚这些人便恰到好处地出现,傻子都知道就是冲着他来的。小猫在这上海滩可没什么仇人,所以罚也好杀也罢,罗浮生必须要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
夜已经很深了,码头上的风吹起人一身鸡皮疙瘩,几个身材壮硕形容狼狈的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每个人身上都有或重或更重的伤,来源都一样,洪帮的二当家,罗浮生。
玉面阎罗的名号整个上海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罗浮生的手段他们也已经见识过了,端得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于是几个人各个心惊胆战,叫苦不迭。
罗浮生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几个大男人迎着风抖得如同筛糠,底下的弟兄都鄙夷得不行,他却没心思嘲笑,开口便直奔主题,
“谁派你们来的?”
码头上静得可以听到风声,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真没看出来,还是一群忠肝义胆的狠角色。”罗浮生冷笑一声,缓缓地走到一个颧骨格外突出的男人身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他到的时候,这个人正在脱杨修贤的裤子。
“来人,把他指甲给我撬了。”
十指连心,惨叫声随着风飘进大家的耳朵,每个人都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罗浮生却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受了刑,挑了下眉又换了下一个。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他到的时候,这人的手都顺着杨修贤的腰摸到衣服里了。
罗浮生想杀了他。
“你呢?”
他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皱着眉开门见山,
“你也不说?”
男人瑟瑟发抖,“我、我不晓得您在说什么……”
“好,”罗浮生竟还点了点头,然而他点完了头就转身随手从地上的炭盆里抽了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
想是被烧了许久,那烙铁前端已是金红的颜色,罗浮生拎着走过去直接往那人头皮上贴了一下,男人哭叫着逃窜,被罗浮生冷笑着一脚踩住。
男人的头发挺长,所以也没太伤着头皮,只是头发都被烧焦看起来滑稽得很,从罗浮生开始挑选烙铁他便一直在哭喊着求救,然而罗浮生却不打算搭理他了,
“你们说,我该怎么审他?”
他没有看脚边的人,反而瞧着其他人笑,
“把这个东西捅进他肚子里,怎么样?”
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男人嚎叫着想吸引罗浮生注意,然而手被绑在一起他连拉住罗浮生的裤脚都做不到,只能一下一下地以头抢地来让罗浮生看他一眼。
罗浮生也看到了,他垂着眼,微微地歪了下头,
“怎么,不愿意啊?”
他的瞳仁黑得深不可测,简直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不愿意用嘴吞,那就走下面吧。”
这声音轻飘飘的,让鬼魂都不寒而栗,
“找几个人过来,把他裤子扒了。”
这样的罗浮生实在太过骇人,玉面阎罗天不怕地不怕说到做到,男人终于受不了了,
“许星程!!!是许星程——!!”
风很冷,他的声音打着哆嗦,凄厉地钻进罗浮生的耳朵。
这个名字,罗浮生着实没有想到。
码头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毕竟整个上海滩谁不晓得,洪帮二当家罗浮生和警察局局长的小儿子许星程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然而此时此刻,那个所谓的好友竟然找了这么一帮人去折辱杨修贤……洪帮的弟兄们彼此之间偷着递了几个眼神,谁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罗浮生声音冰冷,面无表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接下来就顺利多了,那个被烙铁烫过的男人吓得结巴起来,于是旁边的几个就七嘴八舌地抢起了话头,
“对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让我们去的!”
“他跟我们说结束后他自会把事情摆平,我们只要上就行!”
“要不是他这么说,我们哪敢得罪您呀!”
“他说了,只要我们听他的话,以后在这上海滩绝对衣食无忧出人头地!”
“也是他保证的,说您不会知道这事,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药也是许公子下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对对对,前两天他让我去烟花街一个南风馆买的!是专门给男人用的!”
“要不是他保证,借我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动您的朋友啊!”
罗浮生听着这些荒谬又真实的反水言论几乎快嗤笑出了声,这许星程还真是计划缜密,为了让这些人能顺利欺负了杨修贤还特意把他支开——之前码头的事情多半就是许星程搞的,
也是罗浮生归心似箭,他着急忙慌地跑回来就是为见杨修贤一面,而杨修贤又恰好落下了帽子,这才让他发现了高脚杯里残留的脏东西,才能及时赶过去。
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
这个假设太可怕了,只要想一想就让罗浮生浑身发冷。
那几个男人还在喋喋不休,无非是把责任都推到许星程身上为自己洗白,罗浮生也懒得再听,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几个平时不错的弟兄上前一步,
“生哥,咱把他们都沉江吗?”
“不,”
罗浮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
“就留他们一只右手吧。”
“也叫这上海滩的人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听了要命。”
痛呼哭喊叫骂求救的声音在码头上响成了一片,罗浮生叼着烟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被齐齐砍了右手,直到声音渐停他才丢开烟一脚踩灭,
“派几个人把这些脏东西送到警察局去,剩下的跟我回本家祠堂。”
许星程这一觉睡得非常不错。他昨天给杨修贤下的药剂量很猛,杨修贤自己是撸不出来的,除非和男人好好“接触”一下,否则绝对解不了药性,
为了把罗浮生拦住他特地找了人上码头闹事,等罗浮生回来,杨修贤早走了,八成已经在巷子里遇上了那些个男人,正“快活”着呢。
等罗浮生知道了,砍下来的树早就做成小船飘向大海了,木已成舟,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哪怕他是叱咤风云的玉面阎罗也一样无可奈何。
这样想着,许星程微微一笑,切了块煎蛋做作地塞进了嘴里。
他就是想看罗浮生难受。罗浮生越难受,他就越开心。
他恨罗浮生。
其实刚回国的时候,许星程并没有对罗浮生起什么坏心眼,罗浮生是他发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从来不是假的。
可是后来,他们一起认识了段天婴,也是现在的林若梦。女孩子生得漂亮,那日戏院初遇,他便心动不已。可她的心思,却都在罗浮生身上。
许星程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罗浮生那天一直忙着看顾他的小画家,连一个正经的眼神都舍不得分给别人,她却独独对他上了心。
和自己约会的时候会打听罗浮生的消息,送礼物哪怕罗浮生不在也会多带一份,罗浮生冲她笑一下她能开心好久,罗浮生随口一句打趣她能羞恼得满脸通红。
这是为什么呢,他明明不喜欢你啊。
身为一起长大的发小,许星程实在太了解罗浮生了,没人比他更早知道罗浮生心里的人是谁,包括罗浮生自己。
初遇那天,他其实就晓得,杨修贤对罗浮生来说,绝对和别人不一样。后来便更好猜了,罗浮生在他面前从不藏着掖着,提起杨修贤那个眉飞色舞的模样许星程都不忍看。他知道,罗浮生喜欢那个窝在法租界里画画的男孩。
非常喜欢。
然而罗浮生自己不晓得,还傻乎乎地把照顾兄弟这种鬼话挂在嘴边,如此一来许星程也就没多那个嘴去开导,他甚至还产生了点干脆让罗浮生永远不晓得自己的心意得了这种不大光彩的想法。
因为这样,就不只他自己一个人求而不得了。
他甚至还想,杨修贤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如此一来,自己反而比罗浮生幸运。
罗浮生满心满眼都在杨修贤身上见不得旁人,这样更好,这样还方便了他去追人。为了比得上罗浮生,他答应了父亲的要求,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医生这一职业,去参加了警队的特训。
他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打动段天婴。事实上他也几乎就要成功,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段天赐。
段天婴名义上的哥哥竟然要娶自己的妹妹,而这一切还是隆福戏院的班主九岁红亲自安排的,女孩抗拒不了,只得答应。
许星程知道后,气得砸碎了家里那个珐琅彩的古董花瓶。他喝光一瓶红酒,然后给段天赐下了个套——把人引到了洪帮的赌场里,找了一群恶劣的赌徒给轮了。
这本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既能恶心了段天赐又能往罗浮生脑袋上扣屎盆子,许星程当时还暗自窃喜了一番,却没成想,被罗浮生发现了。
罗浮生并不在乎替许星程背黑锅,他只是觉得,许星程的手段太脏了,两人谈了一番,最后不欢而散。
这个事洪澜也知道,还当成八卦告诉了杨修贤。大年三十那天杨修贤问过罗浮生,罗浮生也没详细解释具体原因,他的确瞧不上许星程这个自私自利的死德行,但做不成朋友到底还是发小,他也不想背后多议论许星程的短长。
然而许星程可不是那么想的,那天他去找段天婴过年,却没想到女孩的态度出离的冷淡,他心灰意冷地上了街,却碰到了瞎逛的罗浮生和杨修贤。
他看到罗浮生脱下自己的手套递给杨修贤玩雪,看到杨修贤笑眯眯地往罗浮生脸上掸雪沫子,也看到白渡桥边的烟花璀璨下,他们那个密不可分的拥抱。
从见到罗浮生和杨修贤开始许星程便悄悄地隐了踪迹,许是因为杨修贤在身边罗浮生心里眼里都无暇他顾,竟就真的没发觉他,他一路跟着他们走了好远,终于看到那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一瞬间恨意再也掩藏不住,他气得几乎咬碎了牙。
你看,你一点不在乎我们的友谊,都说你最义气,可失去了我这个最好的朋友,你依然过得很好。
然而我过得却一点不好。
凭什么呢?
一切仇恨都是在这一刻发酵的,至此,他再无回头的可能。
那天许星程并没有看到最后,他冷着脸回家,想办法把杨修贤通共的消息泄露给了七十六号。
恶心罗浮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伤害杨修贤。
本以为杨修贤会在七十六号里受尽折磨,可谁成想,罗浮生竟就不要命地过去把人抢出来了。罗浮生这样做以后定会招来七十六号的监视,他的生意会难做很多,可许星程却更生气了。
为了杨修贤,罗浮生似乎能豁出去一切,但他不能。
无论是为了谁,都不能。
压下隐约的自惭形秽的同时,蒸腾起来的是无边的愤恨。这些情绪就像是炸弹,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那个不幸的时刻很快就来了。
段天婴原来叫林若梦,作为林启凯的亲生妹妹,即将和罗浮生订婚。
然而罗浮生在洪正葆提出的瞬间就拒绝了。
义正言辞毫不犹豫,仿佛真的逼他结婚他就要大闹天宫了似的。
看着女孩哭得凄惨的脸的时候,许星程心里的恨意前所未有地强烈了起来。
凭什么呢?我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女孩,就这样被你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凭什么啊。
你喜欢那个男孩,你护着他,对吧?
那如果他脏了呢,你还会要他吗?
他呢,还敢要你吗?
许星程觉得,这可真是个好计谋。他美美地擦了擦嘴,报纸还没送来,父亲也早早地被警局的琐事叫走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觉得等待无比难熬。
当然,他觉得他等的消息非常值得。
然而老天爷让他失望了,他没等来消息,等来了阎王。
罗浮生跨进门的时候许星程是真的吓了一大跳,那人面无表情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也没什么神采,许星程瞧了一眼心里便不安,强忍下心里的忐忑跟罗浮生搭话,
“呦,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他放下杯子向罗浮生走去,“这么早上我这儿干嘛来了?”
然而罗浮生没答,只瞪着两个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他。许星程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地移开了眼,清了清嗓子正要接着说话,罗浮生却开口了,
声音很轻,只三个字,
“为什么?”
许星程尬笑,“什么为什么?”
罗浮生眼睛都不眨,“你恨我吗?”
他语气非常认真,看着许星程的大眼睛里全都是不加掩饰的疑惑,简直像个遇到困难了的小孩,让许星程有了一种,就算承认罗浮生也奈何不了他的错觉。
他们对视,良久,许星程才笑了,
“你知道了?”
他看着罗浮生笑得非常恶劣猥琐,
“他昨天晚上过得不错吧?”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罗浮生一拳。
像是被许星程最后那句毫不尊重的调侃烧掉了仅存的理智,罗浮生一瞬间眼睛通红,他双手紧攥着许星程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再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你是不是人啊许星程?!恨我你他妈的冲我来啊!”
许星程也是破罐子破摔,他斜眼看着罗浮生,一咧嘴都是血沫子,
“我就是要看你难受,咳咳,你宝贝谁谁倒霉,你稀罕谁谁就得死!!”
“……呵,”
罗浮生气得笑了,笑得眼睛通红,他边笑边撤了手,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叹道,“你这么恨我……”
许星程也跟着笑,“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罗浮生却骤然冷下了脸,“我不在乎。”
他看着许星程的脸,一字一顿,“我没有对不起过你,你怎么想我,我不在乎了。”
“你不配。”
“我他妈杀了你!!”
罗浮生这个冷漠的嘴脸彻底地激怒了许星程,他恨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地就往罗浮生身上扑,罗浮生动作有些迟缓,咬着牙挨了他两拳,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被踹倒在地后,许星程反而开心了,他躺在地上,仰天大笑,笑了好一会才感叹道,
“罗浮生,你也不过如此。”
“你误会了,”
罗浮生也笑,他笑得神经兮兮,
“你怎么看我怎么恨我我都不在乎,但你算计杨修贤,不行。”
他扯开领带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上,边绑边向许星程靠近,苍白的笑脸简直像个神经病人,大眼睛里全都是几近疯癫的杀意,许星程看在眼里,终于晓得害怕了,
“你要干什么?”
他坐在地上不断向后躲,发抖的嗓子出卖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洪帮有帮规的!你不能对兄弟出手!”
“我罗浮生没你这样的兄弟。”
“你不怕别人议论洪帮吗?!洪帮的名声就要因为你毁了!你不在乎吗?!”
许星程之所以胸有成竹,就是因为他认为罗浮生不会对他下死手,然而,
“我在乎啊,我特别在乎,”
罗浮生笑得风轻云淡,俯身一把扯住许星程的头发,逼着许星程抬头和自己对视,
“但我已经不是洪帮的二当家了。”
他笑着扯住许星程的头,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对许公馆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可怕的一天。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玉面阎罗跑进来和自家少爷打了起来,少爷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满脸是血从屋子里丢出来摔在院子里,看着可怜得不行。有人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制止,结果那玉面阎罗抬手就是一枪打在脚底下,吓得仆人们不敢前进一步。
罗浮生还是那个精神状况不太好的疯德性,许星程被他打断了几根肋骨满脸是血的丢在地上,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着过去高抬脚狠狠踩在许星程的裤裆上,
“我最爱打脸了,”
他低着头笑了一下,又补了一脚,
“还有这儿。”
这种伤痛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非常致命,然而罗浮生却没起一点怜悯之心,他笑眯眯地看着许星程满脸的血,恍惚间却想起去年刚遇到杨修贤时带着许星程去给画廊捧场的画面,
“罗浮生跟我说你会开飞机呢,你真厉害!”
“也还好吧嘿嘿嘿,有时间咱几个一起去玩玩!”
“行了行了不就开个飞机吗,哥开着摩托不也照样带你飞?”
“……”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杨修贤还特地把藏起来不让喝的龙井够出来招待许星程,小猫站在椅子上在橱柜里寻摸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细腰,抱着盒子跳下来时那个神神秘秘的小模样惹得罗浮生心里痒痒,他插着口袋嘴贱地凑上去调侃杨修贤小抠,然后被小少爷赏了个大白眼回来。
许星程来了便有好茶,他一来便是白水,罗浮生当时还有点吃味,可如今一想,全是因为许星程是他的朋友,杨修贤才费心招待。
因为是我的好朋友,他才爱屋及乌。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伤害呢?
罗浮生对着空气笑了一下,然后蹲下压住许星程的手腕,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下去。
带着仆人往家赶的时候,许瑞安正在警局处理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断手,一袋子清一色的成年男性的右手,上面的血还没干关节也灵活,显然是刚剁下来不久的。
一大早上,就扔在警局门口。
手掌们的身份不明,若是跟日本人再牵扯上他这局长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许瑞安急得满头大汗,接到电话后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警局,正忙得焦头烂额,底下人又传话说电话线不晓得叫谁给割断了,他气得破口大骂,正要砸东西,家里的下人又跑出来了,
“您快回去看看吧!大少爷要让罗先生打死了!”
???
说实话,许瑞安没懂。他虽然坏但也晓得罗浮生的为人,两个男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好成那样,罗浮生没少替许星程背锅,没可能闹成这样。
但家仆也不会闲的没事跑到局里来逗他。
来不及详细询问,他又带了一警队的人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家,才走到院门口,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
他儿子双目无神地躺在血泊里,胸口和脸上都是血,下腹似乎还有枪伤,右手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不远处,罗浮生坐在他家门槛上抽烟,右手绑着的领带松松垮垮,被血染得看不清楚原本颜色,而那些布料兜不住的血则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
罗浮生眼睛很尖,看到他回来,丢掉烟头站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了,许局长,”
他笑着走过来,
“把您儿子打成这样,是浮生鲁莽了。”
——tbc
*首句 李白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本来想用侠客行来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打到xxc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倦圆满了 写梅子黄时雨的动力之一达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章生哥要进监狱了 但是大家放心 贤贤和霍小爷会捞他的!!!
以及阿倦要去码花期的番外了哈哈哈哈 so 你们懂嘿嘿嘿
*哦对了那个天赐啊 书里是这么写的说他被人给xx了 不是阿倦非常恨他😂
*哦还有啊,生哥后来打xxc手指头,是因为当是xxc是用这只手接过了小修贤递过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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